第六十九章 小仙往事
路小仙美丽的长睫轻轻地颤抖，目光迷离在虚无的远处，神色间有着淡淡的忧伤，她叹了口气，继续说道——
“……小鹿长大了，她对这个世界有着极大的好奇心，她想去了解一切看到的、听到的东西。一个春日的午后，她在一面向阳的小坡上遇到了一个小女孩，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人类。她本能地抬起头，瞪着眼睛、竖起耳朵，警惕地盯着那小女孩，过了许久，她也只见到小女孩蹲在草地上哭泣，不停地哭泣，她不明白、不理解，但心中的戒备之情竟减少了许多。”
“……从那以后，小鹿经常悄悄来到山坡之后，窥探那小女孩，小女孩并不是经常来，但每次来，必定是在伤心地哭泣，也不说话，只是哭泣，仿佛受了这世界上最大的委屈。终于有一天，她鼓起勇气，走到小女孩的身旁，用舌头轻轻地舔她的手背。”
“……小女孩吓了一跳，待到看清楚是一只小鹿时，却破涕为笑，一把抱住小鹿的脖子，咯咯笑了起来。从那以后，小鹿经常过来与小女孩戏耍，小女孩再也没有哭泣过。每一次，小鹿要走的时候，小女孩都会微笑着摇手，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直到有一天，小女孩不再摇手送别，她迈开小腿，紧紧地跟在小鹿的后面，小鹿有点慌张，她不能带这小女孩回到鹿群的栖息地，那是她的妈妈再三叮嘱过的。但当小女孩跌倒在地，哭泣起来是，小鹿还是心软了，她决定带着这小女孩一起回去。”
听到此处，杨小叶忽然停下手中的活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那只鹿真是笨死了！”
路小仙一怔，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杨小叶摇头道：“因为它竟然去相信一个人。虽然那是一个小女孩，但是她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，显然是有阴谋的，所以啊，那只笨小鹿恐怕要闯大祸了，嘿嘿。”
路小仙神色一黯，道：“可是，小鹿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啊。”
杨小叶又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如果你是那个小女孩的父母，你会放心让你家孩子跑到老远的小山坡上哭泣？而且几乎天天去，这是第一个疑点。或许你会说她无父无母，那好，如果她父母已经死去很久，她是孤儿，那久经锻炼的她必定会变得很坚强，又如果她父母刚刚死去，那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，连养活自己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，哪里还有力气天天跑到荒山野岭哭泣？”
纪雨茶忽然道：“也可能是她父母刚死去，她的亲戚收养她，她受了很多委屈，跑到外面去哭。”杨小叶摇头道：“也不可能，你大概没有看过一个小孩子是怎样哭泣的吧？小孩子哭起来的时候，绝对不会单纯地哭，她一般都会一边哭一边喊着什么，可以是喊着妈妈，也可以是喊着让她哭泣的那一种事物。只有一个大人，一个有控制力的大人，哭起来才会很压抑，单纯的哭，把一切藏在心中。这是疑点二。”
路小仙脸色有点苍白，颤声道：“为何我……为何小鹿当时却未曾想到？”
杨小叶淡淡地道：“疑点三，从那以后，小女孩再也没有哭过，如果她的悲伤因为一只小鹿的出现就全部消失，那这种悲伤值得她坚持不懈地跑到山坡上去哭吗？一个人，如果能不依不饶地去做一件事，必定是因为有着某种信念或者目的，一个小女孩，天天跑到山坡上去假哭，你猜，她的信念、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？”
路小仙忽然拼命地摇着头，嘶哑着声音叫道：“不要说了，不要说了！”
杨小叶叹了口气，幽幽说道：“小仙，你，就是那只鹿吧？”路小仙和纪雨茶同时跳了起来，惊道：“你知道了？”杨小叶讪笑道：“真是愚蠢，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。九山城外，林中温泉，我见到的那只鹿公主，就是你吧？难怪，难怪我一听到你说这个故事，就觉得怪怪的。”
纪雨茶低声道：“小叶，你可不能怪我没跟你说啊，我…我也是几小时前才猜到的。”
路小仙眼中噙着泪水，道：“那…小叶，你现在知道我是一只鹿，你…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？”杨小叶两眼一瞪，道：“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？你是人也好，是鹿也罢，不会影响我们互相交朋友！”
路小仙心中感动，道：“我这一生，一共被人类骗了九次，那个小女孩，是第一个骗我的人，也是骗得我最惨的一次，她带来了好几队的猎人，猎杀了我将尽一半的同胞。哎…现在想起来，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。”
“几百年前？”杨小叶和纪雨茶同时被吓了一跳，“你的意思是，你今年已经几百岁了？”
路小仙想了想，道：“如果没记错的话，我应该是五百岁到六百岁之间吧。”纪雨茶将信将疑，走过去，捏了捏小仙的脸颊，说道：“不对啊，你的皮肤还很有弹性嘛，哪有那么老？告诉我，要怎么样才能永保青春？”路小仙笑了笑，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我身边的朋友、亲人，一个个死去，只有我，似乎有着永恒的生命，不老也不死。”纪雨茶听得入神，脸上满是羡慕。
杨小叶道：“你被骗了那么多次，为何还要相信人类？还要跟我这人类做朋友？”
路小仙道：“因为我曾经发过誓，我一定要遇到一个亲口对我说，愿意跟我交朋友的人，并且，我将会用我所有的力量，给他帮助。”杨小叶指着自己的鼻子，道：“这个人，难道就是我？”路小仙脸上一红，低声道：“就是你。”
杨小叶苦笑摇头，说道：“让我来告诉你吧，你的这种做法，说好听点，就是有探索精神，勇于冒险，说难听点，就是固执赌气，不知悔改。只不过，你被人类骗了九次，还能活下来，真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。”
纪雨茶微愠，撅嘴道：“小叶，不许挖苦小仙，否则，哼……”
杨小叶尴尬地笑了笑，叫道：“哎呀，我们似乎应该开始工作了，三天，我要在三天之内，得到宝物，破开囚笼，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！”
纪雨茶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小仙，我给你买杯水，你继续讲故事。”走到自动售卖机前，花一雪币买了一瓶水，拿过去递给路小仙，路小仙道声谢接过，道：“我还要往下说？”纪雨茶在斜侧沙发上坐下，微笑点头道：“当然要，我可是很想听的呢。”
杨小叶已经开始工作，随着第二张假币出炉，他的制作速度明显提升了一大截，估计第三张花费的时间将不会超过两分钟。
路小仙在他旁边坐下，幽幽说道：“我一直不明白，我在鹿中究竟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，我额头天生就有一块菱形辉纹，在黑暗中，能够发出银色光芒，即使现在化身为人，也只能用能力将之隐藏。”但见她的额头银光一闪，果然凸现出一块菱形辉纹，令她整个人陡然间笼罩在一种圣洁的光芒之中。
纪雨茶羡慕道：“真漂亮，我也来一块！”话音刚落，她的额头正中果然也闪现出一块一模一样的银色辉纹，银光闪闪，竟看不出有任何分别，但杨路二人知道她这一块只不过是她用能力模拟出来的而已。
路小仙失笑道：“果然不愧是幻术大师！”
顿了顿，路小仙又道：“除此之外，我的奔跑速度、智力水平也远远高于任何一只鹿，甚至可以说跟你们人类一样聪明。最重要的是，我…我其实是个怪物……”
纪雨茶一怔，道：“怪物？”
路小仙苦笑一声道：“我活了几百年，却死不了，不是怪物又是什么？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老去，他们再也不能奔跑，跳跃，他们的尸体化作一堆腐肉，烂在肮脏的泥地，消失不见。我…我为何却不能死去？”
纪雨茶坐到她旁边，轻拍她背部，柔声道：“死不去也很好啊，要不然你可就遇不到小叶和我了，我们也就不能成为朋友了，是不是？”
路小仙双眼一亮，点头道：“是啊，我若死去了，就不能像今天这般体验身为一个人类的感觉了。”
纪雨茶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说起来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…你怎么从一只鹿变成一个人？”
路小仙脸上一片迷惘困惑神色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也不太清楚，那得从一年前的那次大变故说起。”纪雨茶道：“你是指一年前的毒气袭击吗？”
路小仙点头道：“我不知道是不是毒气，我只觉得所有地方的空气以及水源全部被污染了，我身边的同胞大量地死去。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，我亲眼看到许多不知名的动物从土壤中化形而出，当时的情景实在太恐怖，仿佛数不清的妖魂从沉睡了成千上万年的深土中复活苏醒……”
纪雨茶大感惊奇，道：“难怪…难怪！我早就觉得奇怪，这世界上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动植物，却原来是从土壤中蹦出来的！”
路小仙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在发生那件事前，我听不懂人类的语言，虽然活了几百年，头脑仍然浑浑噩噩，仿佛在做梦一般。当日，我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变化，看着周围稀奇古怪的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，我脑中一片焦躁烦闷，忍不住奔跑起来，在一个森林之中，我见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一个人……”
“是上次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冻僵的小女孩？”杨小叶抬起头，问道。
路小仙点点头，笑道：“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。当时是正午，那个小女孩却全身冰冷，浑身冒着白色的雾气，看情况快要冻僵了。我趴下来，让她爬到我的背上，然后带她跑进山谷，跳进了一个温泉之内。”
纪雨茶急道：“后来呢？”
路小仙道：“说来也是奇怪，我是在温泉池边被生下来的，从小我便喜欢泡在温泉之中，可那一次，我带着那小女孩跳进温泉之中，脑中轰的一声，竟然晕了过去。当我在温泉池边醒来，一切都不同了，我感到脑中一片清明通透，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，我甚至有一种感觉，我又复活了……”
“复活了？复活了……”纪雨茶喃喃低语。
路小仙道：“是的，就是这种感觉。”纪雨茶突然问道：“那你的仆人们呢？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？为何他们竟然愿意跟随你？”
路小仙道：“因为他们的第二次生命，是我赐予他们的。在遇到我之前，九曲是只独角黄金兽、於菟是只黑虎、小狐是只狐狸、阿龙是只白龙、小翼是只舞风的不知名小鸟，我给了他们幻化人类的本领，引发了他们自身的潜能。他们，都渴望体验作为一个人类的苦与乐。”
杨小叶啊的一声，道：“难怪！在雪风城之时，九曲大哥曾经给了我练气养身的极品，金鳞，却原来，他就是史前古兽——独角黄金兽，金鳞长于他的身上，当然得之易如反掌。只是，独角黄金兽是以仙人树为主要食物，但我这么多天都未见过大量的仙人树，九曲大哥……”
路小仙微笑道：“已经不需要了，一旦幻化成人，他就可以跟你们一样，食用一般的食物。”杨小叶恍然大悟，道：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！”他想起体内的阿树，若将来修炼成人，遇到九曲，恐怕会有些麻烦，故此先向路小仙问个清楚。
纪雨茶突然想起什么，叫道：“小仙，你能引发动物的力量，并让他们拥有幻化成人的能力，那岂不是说，你的能力远远高于他们？如果你愿意，你可以将所有见到的动物通通化成人形，那你岂不是可以随时拥有一个庞大的军队？”
路小仙摇头道：“并不是随便一只动物，我都能将之幻化成人，有一个必须的条件，那就是这个动物身上拥有极强的力量及超越同群的智力，否则，我就算能给它人形，它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持。”
此时杨小叶已经将第四张假钞制造完毕，速度已经提高到三十秒以内，看来要拥有一千万，三天之内必定是没有问题的。杨小叶微笑说道：“雨茶，我看你似乎无所事事，这样吧，小仙讲完她的故事，你接着讲一个，然后再轮到小仙，如此反复，直到我将足够的假钞全部制造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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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从那以后，小鹿经常悄悄来到山坡之后，窥探那小女孩，小女孩并不是经常来，但每次来，必定是在伤心地哭泣，也不说话，只是哭泣，仿佛受了这世界上最大的委屈。终于有一天，她鼓起勇气，走到小女孩的身旁，用舌头轻轻地舔她的手背。”
“……小女孩吓了一跳，待到看清楚是一只小鹿时，却破涕为笑，一把抱住小鹿的脖子，咯咯笑了起来。从那以后，小鹿经常过来与小女孩戏耍，小女孩再也没有哭泣过。每一次，小鹿要走的时候，小女孩都会微笑着摇手，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直到有一天，小女孩不再摇手送别，她迈开小腿，紧紧地跟在小鹿的后面，小鹿有点慌张，她不能带这小女孩回到鹿群的栖息地，那是她的妈妈再三叮嘱过的。但当小女孩跌倒在地，哭泣起来是，小鹿还是心软了，她决定带着这小女孩一起回去。”
听到此处，杨小叶忽然停下手中的活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那只鹿真是笨死了！”
路小仙一怔，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杨小叶摇头道：“因为它竟然去相信一个人。虽然那是一个小女孩，但是她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，显然是有阴谋的，所以啊，那只笨小鹿恐怕要闯大祸了，嘿嘿。”
路小仙神色一黯，道：“可是，小鹿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啊。”
杨小叶又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如果你是那个小女孩的父母，你会放心让你家孩子跑到老远的小山坡上哭泣？而且几乎天天去，这是第一个疑点。或许你会说她无父无母，那好，如果她父母已经死去很久，她是孤儿，那久经锻炼的她必定会变得很坚强，又如果她父母刚刚死去，那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，连养活自己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，哪里还有力气天天跑到荒山野岭哭泣？”
纪雨茶忽然道：“也可能是她父母刚死去，她的亲戚收养她，她受了很多委屈，跑到外面去哭。”杨小叶摇头道：“也不可能，你大概没有看过一个小孩子是怎样哭泣的吧？小孩子哭起来的时候，绝对不会单纯地哭，她一般都会一边哭一边喊着什么，可以是喊着妈妈，也可以是喊着让她哭泣的那一种事物。只有一个大人，一个有控制力的大人，哭起来才会很压抑，单纯的哭，把一切藏在心中。这是疑点二。”
路小仙脸色有点苍白，颤声道：“为何我……为何小鹿当时却未曾想到？”
杨小叶淡淡地道：“疑点三，从那以后，小女孩再也没有哭过，如果她的悲伤因为一只小鹿的出现就全部消失，那这种悲伤值得她坚持不懈地跑到山坡上去哭吗？一个人，如果能不依不饶地去做一件事，必定是因为有着某种信念或者目的，一个小女孩，天天跑到山坡上去假哭，你猜，她的信念、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？”
路小仙忽然拼命地摇着头，嘶哑着声音叫道：“不要说了，不要说了！”
杨小叶叹了口气，幽幽说道：“小仙，你，就是那只鹿吧？”路小仙和纪雨茶同时跳了起来，惊道：“你知道了？”杨小叶讪笑道：“真是愚蠢，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。九山城外，林中温泉，我见到的那只鹿公主，就是你吧？难怪，难怪我一听到你说这个故事，就觉得怪怪的。”
纪雨茶低声道：“小叶，你可不能怪我没跟你说啊，我…我也是几小时前才猜到的。”
路小仙眼中噙着泪水，道：“那…小叶，你现在知道我是一只鹿，你…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？”杨小叶两眼一瞪，道：“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？你是人也好，是鹿也罢，不会影响我们互相交朋友！”
路小仙心中感动，道：“我这一生，一共被人类骗了九次，那个小女孩，是第一个骗我的人，也是骗得我最惨的一次，她带来了好几队的猎人，猎杀了我将尽一半的同胞。哎…现在想起来，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。”
“几百年前？”杨小叶和纪雨茶同时被吓了一跳，“你的意思是，你今年已经几百岁了？”
路小仙想了想，道：“如果没记错的话，我应该是五百岁到六百岁之间吧。”纪雨茶将信将疑，走过去，捏了捏小仙的脸颊，说道：“不对啊，你的皮肤还很有弹性嘛，哪有那么老？告诉我，要怎么样才能永保青春？”路小仙笑了笑，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我身边的朋友、亲人，一个个死去，只有我，似乎有着永恒的生命，不老也不死。”纪雨茶听得入神，脸上满是羡慕。
杨小叶道：“你被骗了那么多次，为何还要相信人类？还要跟我这人类做朋友？”
路小仙道：“因为我曾经发过誓，我一定要遇到一个亲口对我说，愿意跟我交朋友的人，并且，我将会用我所有的力量，给他帮助。”杨小叶指着自己的鼻子，道：“这个人，难道就是我？”路小仙脸上一红，低声道：“就是你。”
杨小叶苦笑摇头，说道：“让我来告诉你吧，你的这种做法，说好听点，就是有探索精神，勇于冒险，说难听点，就是固执赌气，不知悔改。只不过，你被人类骗了九次，还能活下来，真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。”
纪雨茶微愠，撅嘴道：“小叶，不许挖苦小仙，否则，哼……”
杨小叶尴尬地笑了笑，叫道：“哎呀，我们似乎应该开始工作了，三天，我要在三天之内，得到宝物，破开囚笼，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！”
纪雨茶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小仙，我给你买杯水，你继续讲故事。”走到自动售卖机前，花一雪币买了一瓶水，拿过去递给路小仙，路小仙道声谢接过，道：“我还要往下说？”纪雨茶在斜侧沙发上坐下，微笑点头道：“当然要，我可是很想听的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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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小仙在他旁边坐下，幽幽说道：“我一直不明白，我在鹿中究竟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，我额头天生就有一块菱形辉纹，在黑暗中，能够发出银色光芒，即使现在化身为人，也只能用能力将之隐藏。”但见她的额头银光一闪，果然凸现出一块菱形辉纹，令她整个人陡然间笼罩在一种圣洁的光芒之中。
纪雨茶羡慕道：“真漂亮，我也来一块！”话音刚落，她的额头正中果然也闪现出一块一模一样的银色辉纹，银光闪闪，竟看不出有任何分别，但杨路二人知道她这一块只不过是她用能力模拟出来的而已。
路小仙失笑道：“果然不愧是幻术大师！”
顿了顿，路小仙又道：“除此之外，我的奔跑速度、智力水平也远远高于任何一只鹿，甚至可以说跟你们人类一样聪明。最重要的是，我…我其实是个怪物……”
纪雨茶一怔，道：“怪物？”
路小仙苦笑一声道：“我活了几百年，却死不了，不是怪物又是什么？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老去，他们再也不能奔跑，跳跃，他们的尸体化作一堆腐肉，烂在肮脏的泥地，消失不见。我…我为何却不能死去？”
纪雨茶坐到她旁边，轻拍她背部，柔声道：“死不去也很好啊，要不然你可就遇不到小叶和我了，我们也就不能成为朋友了，是不是？”
路小仙双眼一亮，点头道：“是啊，我若死去了，就不能像今天这般体验身为一个人类的感觉了。”
纪雨茶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说起来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…你怎么从一只鹿变成一个人？”
路小仙脸上一片迷惘困惑神色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也不太清楚，那得从一年前的那次大变故说起。”纪雨茶道：“你是指一年前的毒气袭击吗？”
路小仙点头道：“我不知道是不是毒气，我只觉得所有地方的空气以及水源全部被污染了，我身边的同胞大量地死去。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，我亲眼看到许多不知名的动物从土壤中化形而出，当时的情景实在太恐怖，仿佛数不清的妖魂从沉睡了成千上万年的深土中复活苏醒……”
纪雨茶大感惊奇，道：“难怪…难怪！我早就觉得奇怪，这世界上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动植物，却原来是从土壤中蹦出来的！”
路小仙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在发生那件事前，我听不懂人类的语言，虽然活了几百年，头脑仍然浑浑噩噩，仿佛在做梦一般。当日，我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变化，看着周围稀奇古怪的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，我脑中一片焦躁烦闷，忍不住奔跑起来，在一个森林之中，我见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一个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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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小仙点点头，笑道：“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。当时是正午，那个小女孩却全身冰冷，浑身冒着白色的雾气，看情况快要冻僵了。我趴下来，让她爬到我的背上，然后带她跑进山谷，跳进了一个温泉之内。”
纪雨茶急道：“后来呢？”
路小仙道：“说来也是奇怪，我是在温泉池边被生下来的，从小我便喜欢泡在温泉之中，可那一次，我带着那小女孩跳进温泉之中，脑中轰的一声，竟然晕了过去。当我在温泉池边醒来，一切都不同了，我感到脑中一片清明通透，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，我甚至有一种感觉，我又复活了……”
“复活了？复活了……”纪雨茶喃喃低语。
路小仙道：“是的，就是这种感觉。”纪雨茶突然问道：“那你的仆人们呢？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？为何他们竟然愿意跟随你？”
路小仙道：“因为他们的第二次生命，是我赐予他们的。在遇到我之前，九曲是只独角黄金兽、於菟是只黑虎、小狐是只狐狸、阿龙是只白龙、小翼是只舞风的不知名小鸟，我给了他们幻化人类的本领，引发了他们自身的潜能。他们，都渴望体验作为一个人类的苦与乐。”
杨小叶啊的一声，道：“难怪！在雪风城之时，九曲大哥曾经给了我练气养身的极品，金鳞，却原来，他就是史前古兽——独角黄金兽，金鳞长于他的身上，当然得之易如反掌。只是，独角黄金兽是以仙人树为主要食物，但我这么多天都未见过大量的仙人树，九曲大哥……”
路小仙微笑道：“已经不需要了，一旦幻化成人，他就可以跟你们一样，食用一般的食物。”杨小叶恍然大悟，道：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！”他想起体内的阿树，若将来修炼成人，遇到九曲，恐怕会有些麻烦，故此先向路小仙问个清楚。
纪雨茶突然想起什么，叫道：“小仙，你能引发动物的力量，并让他们拥有幻化成人的能力，那岂不是说，你的能力远远高于他们？如果你愿意，你可以将所有见到的动物通通化成人形，那你岂不是可以随时拥有一个庞大的军队？”
路小仙摇头道：“并不是随便一只动物，我都能将之幻化成人，有一个必须的条件，那就是这个动物身上拥有极强的力量及超越同群的智力，否则，我就算能给它人形，它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持。”
此时杨小叶已经将第四张假钞制造完毕，速度已经提高到三十秒以内，看来要拥有一千万，三天之内必定是没有问题的。杨小叶微笑说道：“雨茶，我看你似乎无所事事，这样吧，小仙讲完她的故事，你接着讲一个，然后再轮到小仙，如此反复，直到我将足够的假钞全部制造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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