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4小马过河_出来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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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4小马过河

  【13】

  东来看看半敞的门,略一迟疑,忽然撤身回来,问:“你家谁来啊?”

  小凯摇摇头,“没有,没人来。”

  东来往他身边一蹲,说:“得,我不走了,陪你吧。”

  小凯摇摇头,“不用,你快走吧,回头你妈该急了。”

  郝东来先把门猛的一推卡死,才又回到墙边儿倚着滑下来,坐在地上说:“她才不急呢,没事的。”

  那警官还在门外等他,门却“嘭”的一声被卡死,就嚷嚷起来:“嘿!郝东来!你干什么!”

  哗啦一声,房门又被打开,警官吼道:“郝东来!闹什么呢!!”

  “那什么,我刚才填错了,这个月不是跟我妈,该我爸接我。他大概可能是出差了吧?我就跟这儿了,叔叔您忙您的。”东来乐乐呵呵的边笑边说。

  小凯却皱了眉。

  那警官气急了,喝道:“郝东来!又想我通知你舅舅了?”

  “不用!哎!您只有通知我父母的权利,要泄露我隐私,我可跟您急!”东来一梗脖子,不过说的全是理。

  去年,他父母轰轰烈烈闹了一年的离婚手续办成了,虽然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成了陌路人。他爸妈都忙,忙的没有时间卖房子分家,忙的或是三更半夜才回来,或是根本就不回来。东来开始不做功课,满大街闲逛,等到大院里一个孩子都没了,也没人来叫他回家。

  老师让他叫家长,他怎么都叫不来,他爸说自己出差让他妈去,他妈说要陪客户,让他爸去。那天一放学,东来捡了一堆包石子,找了个居民楼就开始挨个窗户扔石子,砸玻璃。

  后来有人报警,他被带到了派出所,等到后半夜,他爸他妈才到齐,看着民警把他们训的点头哈腰,一脸逗号,东来心里无比的畅快。那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赌上了未来一切,而报复的却是本应最疼爱自己的人。

  他妈把他送到姥姥家。

  可他只要不开心就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弄进去,因为,只要看到爸妈出现在派出所,他们焦急、忧虑、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能令他开心起来,要是没有那些警官看着,他一定会哈哈哈的大笑。

  四十分钟后,警官叫他跟小凯都出去办手续。俩人聊的正欢,被这消息雷了几秒钟。东来问:“我们俩都能走了?”

  那警官冷哼一声,说:“对!还不快点!”

  东来挠挠头,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。

  事实证明,东来的第六感相当准。因为在办公室里,他不光看见了他妈,还看见了他舅。

  卫勤是郝妈叫来的,这孩子才十二就叛逆成这样,她一个女人家是真的没了辙。听了警官的讲述,又看了监控画面里聊兴甚浓的小哥俩儿,卫勤叹了口气问:那孩子的家长呢?

  值班警翻翻那摞表格,这才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没登记。卫勤扔了包烟过去,说:“都放了吧,那孩子我给他送家去。”

  办完手续,俩孩子跟着俩大人走出派出所。不过这可不是那一包烟的作用,而是因为卫勤是市少管所的副政委。

  卫勤皱着眉头对妹妹摆摆手,让她先走。郝妈苦着脸,说:“东来,你听舅舅的话,别惹事啊。”

  东来把脸撇向一边,仿佛没听见他妈的话。

  小凯站的远,嚷了句:“我先走了。”

  东来点点头,还没说话,卫勤却道:“等会儿,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小凯“啊”了一声,说:“不用不用,我几步就到!”

  卫勤那听那些,先揪着东来的耳朵,又一把薅住小凯的胳膊,喝道:“都给我上车!”

  之后若干年,小凯都不承认那晚是自己把小阁楼的地址说出来的,每每提及此事东来就不服气的喊:“对对,不是你说的,我舅是神,掐指算的!”

  小凯家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,这让卫勤无所施展。他又惦记车上的外甥再跑了,便没有挑明身份,转身下楼。

  韩奕让小凯进屋,看他眉角有伤,先摁着上了药,才问:“那男人怎么意思?”

  小凯小声说:“郝东来他舅舅。”

  “郝东来?”韩奕恍惚了一下,猛的想起来,“上回那个兔崽子?”

  “昂。”小凯嘿嘿一笑,他知道他哥可不是逢人就叫兔崽子的。

  韩奕拍他脑袋一下,佯怒道:“洗洗睡去,看你这一身的汗味!”

  南风唆着冰棍,嗤了一声,说:“你还不是一样!”韩奕把小凯塞进卫生间,管他是不是一身汗,就又把南风拽进了房间。

  再说东来跟着他就回家。在楼道里就试探说:“我自个上去行了,您回吧。”

  卫勤的大皮鞋踩得蹬蹬响,闷声说:“今晚我住这儿!”

  门厅的灯亮着,这是姥姥的习惯,家人没回,闭门灯不能关。卫勤先去房间问候了老娘,姥姥觉得这大半夜的儿子回来的蹊跷,就踩了拖鞋出来。东来刚洗了把脸,一脑袋的水,看见姥姥嘟着嘴叫了声儿。

  姥姥揪着他的衣裳,上下打量,啧啧出声的说:“又哪儿滚的,这一身的灰。东来又打架了?”

  “没有啊,姥我累了,我想睡觉。”他想拿姥姥当挡箭牌,可不等姥姥发话,卫勤就说:“郝东来,你有本事作,就别躲着我,进屋来咱们谈谈。”

  姥姥看看外甥,瞅瞅儿子,心里就明白了一二。

  她心疼东来,可也知道这孩子成天跟跟自己住,就没个怕的人,性子越来越野,她也多少次跟儿子说起东来是个愁,今天这架势分明就是把卫勤惹火了,多难得的教育机会,她怎么会拦着。

  于是姥姥拉着东来的手说:“听你舅舅的话,你好好跟他说啊。”

  东来还想争取外援,却被卫勤的大手抓着胳膊拖进了屋。

  卫勤拉开对待少年犯的架子跟东来谈话,可仅立正的姿势就纠正了十分钟,东来由害臊引出一肚子闷气,不但不听他舅的,还梗着脖子、歪着头、斜腰拉跨,站的像棵歪脖子树。

  卫勤气急了,去外间屋抄起扫床的“笤帚疙瘩”,姥姥知道不好,虽拦不住却颤着声喊:“别打他,有话好好说!你别打他!”

  卫勤回了声:“听话就不打!”

  进屋插门,不再废话,拉过“歪脖子树”照着屁股抽了两笤帚,压着声音:“会不会站好了!”

  东来捂着屁股咧着嘴,刚想叫唤,卫勤又压着嗓音说:“你姥姥听着呢,你叫?叫?!”

  东来被他舅整的无语,碍于不想让他姥姥担心,勉强站直了。卫勤开始旁征博引,从父母离异不代表不爱他,讲到自暴自弃的严重后果,东来数度不屑一顾的打打哈欠,挖挖耳朵均被笤帚疙瘩抽回原形。

  其实,那些道理他懂,但那些话,他烦!

  说的口干舌燥,卫勤用笤帚把儿捅捅东来,说:“看着我!”

  东来翻个白眼,动作有点慢,又挨了一下,但还是转脸望向舅舅,有气无力的敷衍:“我都记住了。”

  卫勤叹口气:“长进点!我跟你说,下回再犯事儿,没人领你出来,先去我那儿呆一礼拜!”

  ……

  荀渐把莫晓璐送回家,在楼底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,说:“那破超市别去了‘实践’半年了还有啥好践的?”

  莫晓璐抿嘴笑笑把手挣出来,说:“跟你那么潇洒就好了。工作不能丢。”

  荀渐甚是震惊,忙问为什么。莫晓璐低了头,再抬起来时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花,说:“……其实,我休学了……”只这一句,她又垂泪不语,荀渐急的蹿火:“别哭!先说咋回事!回头,我陪你哭。”

  莫晓璐又嗤的一声笑了:“贫死了你!我没哭……没事儿。”

  荀渐不好强求,只能特真诚的说:“这样吧,你不想说就先不说,能说的时候,你给我打电话。”

  莫晓璐点点头:“行,有事我会找你。”

  俩人道了别,荀渐看着她进了单元门,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,说:“把你上下班时间发个短信给我。”

  莫晓璐回头看着他笑了笑,点点头,摆摆手就跑上了楼。

  这个初夏的夜晚异常炎热,少年们各怀心事,在生活的一角驻足,或拥吻恋人,或酣然入梦,或将眉头揪成了结,或望着顶楼亮起的那盏灯想入非非……

  韩奕给店面换了个“红色”的名字——新芳巷。荀渐觉得不好听,可韩奕说这名字指定火!便找大师选了良辰吉日,租了花篮礼炮,放了几挂爆响的土鞭,这生意就算开张了,韩奕忙的脚不沾地儿,而荀渐在周五的事情上尝到了甜头,依旧每天投身于各种债务纠纷,扮演正义使者赚着无本万利的车马费。

  在干了几件漂亮事儿后,荀渐有点找不着北,甭管什么纠纷他都敢插一脚。韩奕说:“这行儿水深,你小心呛着!”

  荀渐就给他讲“小马过河”的故事,被韩奕一脚踹到地上还嘿嘿傻乐:“真的真的,水深水浅,不是河的问题,是腿的问题……”韩奕不爱跟他废话,让他千万悠着点儿。

  天天跟着荀渐瞎晃,奔波在讨债一线的哥们还有两位,年纪都比荀渐略大些,却唯荀渐马首是瞻,一高一矮,高的外号叫“瓶子”矮的叫“盖儿”

  仨人里面,瓶子的人脉关系甚广,经常能拿到各种各样的“活儿”,靠谱的不靠谱的只要价钱合适,仨人就敢接手。而盖儿的特长是骂人,甭管对面是谁,只要简单理清欠钱者的个人情况,他就能不吐脏字的嘚嘚俩小时,时常把欠钱的说的无地自容,面红耳赤,赖不下去,还钱求清净。

  可翻得山多终遇虎,哪一行都有它的潜规则。

  荀渐恰恰就踩了这个规矩,且一脚下去就跌了个大跟头。

  这天周末,韩奕在店里,例行去给vip包房的客人敬酒,从最后一间包房出来时已经喝得走高,不但晕还想吐。

  服务员扶着他去休息,还没进办公室就有人着急忙慌的跑来报告:“刚才有辆车停在门口,推下个人来,脸上全是血,肿的像猪头……”

  韩奕闻听,酒醒了一半,忙跟着来人跑出去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大幕开启,那血雨腥风的江湖路啊

  你准备好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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